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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高手  
塞外 不知名的酒家 酒馆的火炉噼啪作响,林羽落座仅仅点了一碗茶。雾气正笼罩这家酒肆每一位客人的桌子,他从不喝酒,因为酒和剑都不过是仗势欺人的东西罢了,这两样东西入了喉咙,都能放倒最强壮的汉子,剑靠的是锋芒光明正大放倒对手,是百兵之君,像是披着铠甲的勇士。而酒,则是靠香醇诱惑饮者,像是妖艳的女人,在不经意间就让人上了当。 本该湮没于雪中的马蹄声,在林羽耳中格外明显,明明还在数里开外,此刻他却能感受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杀气。不知何时,林羽手中已经握着一支银镖,马蹄声和杀气也渐渐远去了。 好险,此人功夫竟然如此高强,若是再使三分功力,他的碗里恐怕洒满了自己的鲜血,林羽长出一口气。可是,那镖上的书信表明,对方不是取自己性命而来。 林羽用这支飞镖换了一碗热酒,这是他数年来第一次喝酒。呵,若是再不喝点,此生怕是再也沾不上了,他在心中暗暗盘算。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飞镖上的书信上没有太多字,目的却很明显:杀人,替那个家伙杀人!  
可是,如此一位高手,又何必要逼迫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去杀人呢? 但很显然,尽管怀疑对方,他却没有一丝拒绝的余地。 
惨淡的阳光下,焦黄的枯草连成了一片荒原。一滴殷红的液体滴落在早霜升华后不久的枯草上,迅速凝固住,呈现暗色。  
有人踩过枯草,发出窸窣声,他身后是一路歪歪斜斜血线,而这人手中的布包湿漉漉的。 
这个人是林羽,他虽然顺利完成了任务,心中却闷闷不乐。 早在十七岁时,林羽就自认为自己武功高强,无敌于天下,事实上他也从未碰到过敌手。 
他的恩师可是林玥,当年白枫大侠的结拜好友,也是当年的右相,可谓是文武双全,自古名师出高徒,林羽作为唯一的养子,更是尽得真传。  
自十五岁以后,林羽常常参加各种比武,在一个尚武的时代,帝都玖郡几乎月月都开设两次比武大擂,而他从来都是独占鳌头,师父见到自己夺冠,眼神中充满了骄傲。可是,随着年龄于与成长,林羽察觉到,那种眼神中似乎还藏有其他意味。 这次,他居然遇到了境界远超越自己的高手,这样的对手,恐怕即便是父亲遇上了也难以取胜,可偏偏,这样的高手竟然要自己去杀人!  
在这片荒野的尽头,林羽远远就见到,前方一棵五人环抱的参天巨木下有人。那个一身华贵锦衣的男子,古拙的面具下,冷峻的脸上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是死亡的使者,若是无常真的存在,大概就是这副样子吧。 
那是熟悉的气息,林羽感觉到比飞镖上强烈千百倍的气息,可他还是大步走向对方。  
“你验验货,如果要杀人灭口,那请便。”林羽毫无惧色,人活着生死既然本就不属于自己能决定的范畴,那现在即便小命被人捏着也没什么无法接受的。  
实力深不可测的面具人手中那杆戟实在过于耀武扬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当它轻轻挑起布袋上的结扣时,刃口在林羽喉前四五寸划过。 林羽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他开始胡思乱想。 
他曾经杀过人,那些倒在他剑下的人,在临死前是否会有这种感觉呢?不会,应该是不会的,那些喽啰实在太弱,可面前这个人实在太强!这种强大,只有拥有一定的实力才能感应到,不然会因为对方高明的收敛手段而死的不明不白,不过即便能够感应到,也绝不可能与之交手后生还的。 
“你可以走了,人头我带走,这个包袱你拿着,这颗头是不假,但你杀的是个替死鬼,他的幕后还有一个大人物!” 那个双眼深陷,满脸皱纹的人嗓音竟然是如此温柔,林羽感觉一丝惊奇。 
他目送那人骑上了马,反复咀嚼着最后这句话,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猛然想起手中那人给的包袱,里面应该有更多线索,可是,这人让自己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目的又是什么呢?  
5  
夜色下,目标的身影在烛影下若隐若现。任务给定的目标是一个面目俊朗的中年人,此时,这个目标正在欣赏一副古画,仔细识别后,他确定了此人就是要杀死的对象,于是果断展开了行动。  
他好似一片枯叶,从屋檐上飘落,对方正在念叨着什么:“百里江絮墓,万勿春夏秋,迟。”那人丝毫未曾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记住了这段话,随后就毫不留情的斩杀了对方。  
他下手足够快,那人只感到一阵强风入喉,就完全失去了知觉,血不断在颈间断口处渗出,全然没有一滴溅到画上。 他在目标的人头落地前就已经打包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布袋中,对方还是直直站在原地,仿佛还没有意识到头已经被人斩落。从开始到结束,现场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唯一的变化就是目标的头进了他的袋子里。 
完成这一切,他用的只是对方书桌前的一支笔,他把笔头浸入砚中,吸足了墨水,盖去血迹后,挂回笔架上。 
林羽回忆着,他的刺杀如行云流水,谁也不会发现是他干的,唯一的败笔就是他杀人时留下了血迹,腥味不久后就会把人招引到现场。 
梅府  
一声叫骂吵醒了清早还在睡觉的看门狗,狗愤怒的大叫起来,顿时梅家院中乱作一片。但很快,所有人集中到堂前跪地不起。 
“一帮废物!”堂中,身着绿衣的少年正是梅少爷,此时,他正站在门槛上怒斥着众人:“我爹的尸体都凉透了,你们居然还没有发现?陪葬都赶不上趟的玩意儿!” 下人们吓的直打哆嗦,“娘的,现在怕了?守夜的是谁,给我站出来!”在管家阴厉的眼神下,三个魁梧的汉子无精打采的站了出来,“好,很好,主动认罪,家人可免一死!” 梅麒大笑起来,随后脸色立马变回冷若冰霜的样子。 
“规矩,你们知道的,请白梅伞!”话音刚落地,一位身形妖娆的美妇人把伞递给少年,她是梅家三夫人,三个大汉见到伞的瞬间,神情中满是惊恐,少年示意女子先退下,随后接过伞来。  
可是,这位三夫人刚刚转头想要离开,少年掷出的扇子就已嵌入了她的后脑勺。“三娘啊,父亲最爱的就是您,比对我娘亲还疼爱,您先去陪陪他吧!”这位丰腴的美人应声倒地,她圆睁的杏眼中写满了疑惑与不甘。可是没人敢去动这具尸体。  
下人们更加恐慌,有胆小的跪不住,直接瘫在地上,又很快急迫地直起身子来,少年在沉默许久后再次开口,“你们三个站着,感觉不错吧,比跪着舒服多了,是不是?”他微笑着走向最近的那个人,“放心,你的家人,我梅家该怎么对待还是怎么对待,与你生死无关。”可是那个汉子早已慌了神,裤裆附近不知何时湿了一大片。 
梅麒轻轻转动白梅伞的伞柄,一根尖针在伞撑开的同时弹出,“这样吧,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我爹因为你们的失职,没了脑袋,只要现在,你们互相砍下头来,我就不用这把伞”  
又一名女子推来一个刀架,上面放着三把大刀,梅麒把刀递给三人,三个大汉看着刀,眼中爆射出光芒来,都想先死在对方刀下,其中两人四目相对,商量好了一般,抡圆长刀,互相砍去,两颗人头同时滚落,他们身体的手臂相互支撑,同时刀撑在地上,所以尸身并未倒地,喷涌而出的血喷的到处都是,几乎每个下人脸上都溅到了,可是他们连擦一下都不敢。  
其他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管家则稍显镇定,而梅麒显得愈加的兴奋。 
最后那个汉子无助的握着长刀,竟高呼一声,慌不择路地向着梅麒砍去,推来刀架的女子惊呼一声:“夫君小心!” 
可拿着白梅伞的梅麒似乎没有听见,只是冷笑一声:“可怜虫!”接着,他再次转动伞柄,收起伞,架住迎面而来的大刀。 那位大汉只觉手中沉重,再使不动大刀分毫,梅麒笑的更加灿烂,“不仅是你,你一家老小,都将死在这把伞下!”白梅伞再度撑开,尖针刺入了大汉胸膛。片刻后,此人皮肉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具骨架从伞上滑下。 
那名女子吓的几乎站不住,跑到梅麒身边,抱着他大喊:“夫君,别杀人了,好不好?” 
梅麒抱紧怀中女孩,终于闪过一丝动容,他点点头,下人们纷纷送了口气,管家赶忙带头磕头喊:“少夫人大恩大德,吾辈没齿难忘!” 
梅少爷转头带着女子离开,落下一句话,其他人,看在我女人面子,我就放你们一马,至于管家,老爷对你是恩重如山,到头来,他死了,你却感谢一个女人的大恩大德,勒令三日后,你与老爷一并下葬,后事准许你自行安排! 
 
202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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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境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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