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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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遗憾
我一生中有无数个春天,唯有那朵花绽放的春天令我至今难忘。
春日的一个早晨,我曾追寻着春风,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拨开挡路的灌木丛,寻到一座隐秘幽静的园子,那时沉醉于春日风景的我,推开了被朝阳檫亮的栅栏门,走了进去。园子中生长着许多花草,一眼望去繁花似锦,虽景色宜人,但并未有一朵花使探索春日美景的我驻足,正当我转身正要离去时,一朵生长在园子中木棉树上的木棉花深深吸引了我。不同于其他木棉花,它生长在木棉树初生的纤细枝条上,当春风拂过,它便在枝条上跃动,如穿梭于枝叶间的精灵。也许是长在初生的枝条上,相比于其他木棉花,它还未绽放,即便如此它也美丽动人,在群花中只消一眼便能看到它。
此后,我便常常去到那个园子,去看那朵木棉花,盼望着它的开放,祈望能摘下它。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也来到了园子之中,他似乎也被园中的一朵花儿所吸引,驻足观赏,我们并没有过多交谈,只是各自找位置坐下,静静的欣赏着喜欢的花。
在那天后,每天来到园子时,都能看到他坐在草坪上静静赏花的身影,渐渐的我和他熟悉了起来,成来赏花的朋友。我们有时坐到一起聊天,但谈话中却从未说出过各自所喜欢的花是哪朵。更多时候我们都是静静看着自己喜欢的花,盼望着花的盛开,期望能摘下它。
一日,似乎他所喜欢的花快要开放了,他高兴的凑过来,笑着说:“你看那儿,那朵花儿要开放了,等它开放,我一定要摘下它!”我看向他所指的方向——木棉树那儿。我心中突然一惊,难道他喜欢的木棉花也是我那朵木棉花吗?想到这,我连忙问他:“你喜欢那一朵花啊?”他神秘地笑了笑了说道:“等我摘下来时你不就知道了吗?”我讪讪地微笑面对着他,但心中已经焦躁不安了,难道他所喜欢的真是那朵?想到这儿,我已无心看花,我开始时不时地观察他看花的眼神,企图能找出他喜欢哪一朵花。
春日时光荏苒,我还未从他眼神中找出答案,那朵我所喜欢的木棉花却已开放,它在群花中如钻石般璀璨夺目。这一日,他也十分高兴,似乎他的那朵花也开放了。我同他还是如往日一样坐在草坪上静静地观赏花朵,可这天,我忍不住再次问他:“嘿,你将摘下的是哪一朵花?”这次他并未回答我而是反问我说:“那你要摘下哪一朵?”我顿时语塞,但马上又用上次他的回答回答了这个问题:“等我摘下时,你不就知道了吗?”
他听着我的回答,转过了身,望向园子中,手指着那颗园中的木棉树,对我说:“我要摘的是那树上的一朵木棉花,它已经开花了,我今晚一定会摘下它的。”说完,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便离去了。
而我在听到木棉花的那一刻,早已怔住了,直到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我才缓缓回过神来,悠悠的站起来,不安地走回了家。回到家中,我坐在窗前,思绪万千,我的心始终无法平静,我到底是否要去看看,要是他摘的那朵就是我的那朵怎么办……我坐在窗前思索着,看着夕阳渐渐陷入地平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滴雨溅到我的脸上,使我在思绪的泥潭中清醒过来,下雨,也许,他也不会去摘了吧。
那夜的雨下得格外的大,狂风怒号,电闪雷鸣,打破了任何人想出去的念头,但却并未打破他的念头。
第二天,大雨褪去,小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撑着伞来到园子前,却发现栅栏门竟然上锁了,怎样也无法打开,门上新挂了一个指示牌,赫然写着“不准偷花”。难道他昨天来了?我快速朝园子中那朵我所爱的花儿的位置望去,它仍在枝头上开放着。可我却发现了不对劲,在枝头的右边,他想去摘下那朵木棉花的痕迹格外显眼。他原来也跟我一样喜欢那朵木棉花吗?我心中喃喃道。只可惜他未能摘下。
也许是他失败了,还是栅栏门被锁上了,他在那日后再也没有来了。但春日的时光是不曾为人所停留的,花儿有了绽放,那怎么不会有凋零呢?我在那日后,曾尝试过无数方法去摘下那朵花儿,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那堵墙和上锁的门却如天堑一般,使我无法摘下那朵花。
已是晚春,淫雨霏霏,雨雾笼罩着大地,又是一个雨天,我打起伞起走出了门。要去看那朵花吗?或许她早已凋零了,或早已被人摘下了吧。我沉默地思索,但身子还是不受控制,早已不经意间走到了园子前。我不禁抬首,寻觅着它,它仍在绽放着,绚丽,热情,璀璨,似乎在蒙蒙烟雨中,它更加妩媚了,扣人心弦。又一次我为它而驻足观赏,我多么希望春光也能为这朵花儿而停留不在离去啊!
但春光似乎并未听到任何人的愿求,仍然固执前行着不曾停留。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消没了,只有点点雨滴还在叶间滴落。正当我庆幸春光为花儿所停下了脚步时,一缕春风袭来,那朵花儿被吹起,不同往日在树枝间舞动,这次它向树告别了,乘着春风飞起,或许是它太单薄了,并未像寻常的木棉花直直坠下,而是在风中缓缓飘落,它在空中飞舞着,在春风中旋转着。不知为何我眼中出现泪水,逐渐地模糊了双眼,在空中飞舞的花儿逐渐缥缈,它在空中飞舞着,逐渐化成了她,我似乎回到了那年校园的艺术节上,夜间灯光璀璨,她盛装登场,天仙般的容颜,窈窕身姿,在绚烂春日中,展现着她绝代风华,阐述着她那肆意飞扬的青春。台下,我一睹难忘,她如在漆黑夜晚里的皓月一样光彩夺目,深深吸引着我的眼眸,让我如痴如醉。
“喂,你一直看着我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使我回过神来,我再聚睛一看,她正坐在我旁边,正颇为生气地盯着我。这里是教室吗?我环顾四周,春风和煦,午后的暖阳正透过叶间照射进来,耳边传来的是同学们的嬉闹声,这里真是教室吗?我刚才不是在学校文艺节上吗?是我恍惚了吗?“你在发啥呆啊?还看着我?”我再次看向她,她那如玛瑙般的眼眸美丽灵动,又是那么的真实。看着那样真实美丽的她,我不由得嗤笑一声,紧接着口中不自觉的说出两字:“好看”是梦吗?怎么回到跟她同桌的时候了?未等我继续思索,她已经一巴掌袭来“你是不是有病!”看着袭来的巴掌,我不禁有些释怀。也许这不是梦躲了那么多次了,这次不躲了吧。我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一巴掌袭来,可下一秒等来的并不是她的巴掌,而是一股春风轻轻拂过,我猛的睁开了眼,她消失了,而我又回到了园子之中。“看来是梦吗?”我喃喃道。可蓦然抬首,发现园子的围墙早已消失,夕阳照耀着大地,放眼望去四面是无尽的花海,木棉花在飘舞中化成了那佳人——她,正在丛中走,她赏着花缓缓而行,纤纤玉手轻轻拂过花丛,摘下美丽的花朵,我看着远处的她,呼喊她的名字,她似乎听到了,回眸一笑又羞涩地转过身去,朝着落日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在她的身上,宛如一层淡淡的金纱,将其包裹着,她那窈窕身姿沐浴在金光中,更加美丽动人。我向她跑去想牵住她的手。她的背影越来越近了,可我却无法触碰到她,早已近在咫尺,可无论怎样奔跑。她与我总是相差那么点距离,她如那诗经蒹葭中的伊人,永远在水一方,溯洄从之,溯游从之,仍无法触碰到她。我继续追逐她,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变化,同她的回忆与遗憾的画面在追逐中不断在眼前出现,那些回忆与遗憾交织着,变换着,掺杂着……如漩涡般把我吞噬。
……
……
“喂,都毕业了还睡!”她的声音把我从混乱的梦境中拉回了现实。此刻的我伏在桌上,昂起头,抬起压的酸痛的手抹了抹早已湿润的眼睛。“既然你醒了,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关窗关门哈。 对了,记得帮我丢垃圾,我放在外面的课桌上啦。”“诶,不是……”一听到让我做事,我立马清醒,想叫住她帮忙,可她早已一溜烟跑没了。“害”我叹了口气,只好默默收拾好书包,做好一切。做完后,我拿上书包走出教室门口,拎起垃圾走向垃圾桶,倒掉,可在这一刻我发现了一朵木棉花从袋子中落入桶中,似乎还有一张纸条夹在其中。看着桶中的花,再看着早已下楼走在校道上的她,我不禁笑着自嘲道:“也许这已经不重要了。”紧接着我转过身也下了楼,她远去的背影早已不见了,只有晚风轻轻的吹着,似乎宣告夏天的到来。
……
……
“喂,都毕业了,你就告诉我你喜欢谁嘛?”
“我喜欢她。”
“我也是”当我说出这句时,他眼中并未有震惊,似乎我俩早已知晓,心知肚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哈哈哈”
“不是你喜欢她哪里呀?样貌吗?”
“我也不知道呀。”
“你知道我当初是咋样喜欢她的吗?”
“不知道诶,快点说说。”
………
突然一股热风吹过,使我不禁吐槽:“怎么天气这么热了呀?夏天到了吗?春天已经过去了吗?”
坐在台阶上的他,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天边的落日,没有言语,默默思考着,接着悠悠回答道。
“对啊,我们的青春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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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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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大会坛(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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