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险些被砸场子的婚礼(下)
郑星还没有到酒店,根据预算,郑星他们八点才能前往新娘家,全员到酒店起码要十一点半。 
现在才七点半。 
“我们为什么来那么早?”我问。 
“方便提前分配好工作。”雨儿说着开始风风火火地指挥起那些猛男。 
你们几个埋伏这里,你们几个埋伏这里,你们几个掀桌子,你们几个掀花篮。 
最后,她坐在一边的位置上,鼓着脸气呼呼地生闷气。 
“等会郑星来了你们统统给我闪开,我要亲自收拾他!”雨儿气呼呼地对着所有人说,“一会我要直接给那个渣男两个大逼兜,然后把他从舞台上面揪下来,一脚把他从楼梯口踢到楼下去,然后让门卫把他扔到马路上去,让车压死。” 
我感觉雨儿已经气疯了,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敢做。 
“国家就应该出一项法案,所有男人渣都拉到非洲种土豆,所以女人渣都扔到西伯利亚种玉米,一辈子都不许回来,最后全扔到北海道喂鱼……”雨儿嘀嘀咕咕。 
“那个……北海道不是海,是地名。”我小声提醒。 
“我知道!我是气傻了!”雨儿凶巴巴地吼了我一句。 
八点半,雨儿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她走到酒店门口的新人婚照前,看见他们相拥时的笑脸,雨儿久久地没有说话。 
雨儿去找到酒店经理:“他们这一桌多少钱?” 
“一千二百八十。”酒店经理说。 
“有点贵啊……”雨儿嘀咕。 
九点半,我们突然看见一个人跑进酒店。 
“经理,经理!”那个人一进来就喊,“花束呢?手捧花在哪里呢?” 
雨儿吃惊地抬起头,因为她的手里就正在理弄着刚才放在前台上的一大束玫瑰花。 
郑星看到了花束,也看见了雨儿。 
“你……”郑星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雨儿,好久不见。”郑星说,他的语气很平静。 
“嗯,”雨儿点点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花束,问“你的?” 
“是我的。” 
“你结婚了?” 
“对,今天。” 
雨儿沉默了,皱紧眉头。 
我大气都不敢喘,因为我感觉雨儿要暴走了,她现在的脑海里起码有一百种弄死郑星的想法,只等待一瞬间的爆发,场面立刻就会失控。 
我紧张地像是在等一个快要爆炸的地雷,仿佛下一刻雨儿就会把花束砸在郑星脸上。 
“那恭喜你了。”雨儿淡淡地说,没有骂人,有没有动手。 
眼见就要情绪爆发的瞬间,她却自己先泄气了。 
雨儿将花束轻轻地递给了郑星,确保他稳稳接住了,才把手收回来。 
“结婚连花束都能忘了,以后怎么照顾人家女孩,而且你这花不应该放在前台,前台风大,都吹乱了。”雨儿说。 
“谢谢了。”郑星说。 
雨儿点点头。 
“那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好,过得去,起码还活着不是,”雨儿说,她露出了一个礼貌式的微笑,“你的妻子很漂亮,祝你们幸福。” 
“谢谢,也祝你幸福。” 
雨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带着那帮健身男撤了。 
“就这么算了?”雨儿表弟追上来问。 
“算了,一千二百八一桌呢,掀了我可没有钱赔。”雨儿耸耸肩。 
事后,雨儿告诉我:“我当时看见他们的婚纱照上,那个女孩子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单纯,也就心软了,本来我也就是想让郑星出丑,何必拉着另一个女孩也去受这一辈子的屈辱。” 
“好伟大。”我没头脑地符合。 
“而且,我也不想穿着那么隆重的礼服去像一个泼妇一样打闹一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怨妇一样,何必把自己不体面的一幕给别人看,”雨儿说,“我也想明白了,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不在乎,我又何必像一个舍不得放不下的情种一样去纠缠,去拉低自己的身价。” 
“哇好厉害。”我想一个脑残粉一样为她鼓掌附和。 
“总得放下,不然一直陷在曾经的挫败里,我怎么去重新爱一个人。”雨儿说。 
小酒馆的琉璃灯明晃晃地闪动,雨儿说完话喝完酒,就枕着手臂在吧台前打盹,她的无名指上时不时地闪闪发亮。 
那时雨儿已经订婚了。 
2025-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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