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在金銮殿上当众揭发我是女儿身,我从大权在握的锦衣卫首领
我娘在金銮殿上当众揭发我是女儿身,我从大权在握的锦衣卫首领沦为阶下囚。
死对头捏着我的下巴,阴戾冰冷:
「死和做妾,选一个?」
我娇笑着攀上他脖颈,吐气如兰:
「做妾!」
他眼里的鄙夷遮挡不住,将我推倒在潮湿的稻草堆上,单薄的囚衣在他指间破碎,昏暗的囚牢里光线旖旎。
意乱情迷之时,他覆在我耳畔低笑:「青楼的姑娘都没锦衣卫大人这般下贱!」
我闭眼,在他伤痕累累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骤雨初歇,他系好腰带,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缩在角落的我。
我咬唇:「我囚衣坏了,给我弄件衣服来。」
他嗤笑:「怎么?周大人不是很能耐吗?一件衣服能在话下?」
说罢,丢过来一件斗篷。声音阴森森的:
「走吧周瑾,以后这座皇城再与你无关,你只能是我陆府的妾!」
我和陆湛是死对头,生死仇敌的那种。陆家获罪,是我带人抄了整个将军府,逼死了陆老夫人,也就是陆湛的娘,甚至把还陆湛关到地牢,严刑拷打。
将军府迅速衰败,陆湛被判流放。直到两年前,将军府被平反,陆湛回京,我开始水深火热。
我身居高位,陆湛不敢拿我怎样,只暗地里使绊子,我也不是好相与的,以牙还牙,一时间势均力敌。
直到今天,我被发现女儿身,欺君之罪在劫难逃。
2
陆府很大,陆湛随意地将我丢置在一个院子,指着门口迎接我的嬷嬷,似笑非笑:「周大人没做过女子,以后陆嬷嬷会教你如何做人、做妾!」
我扔下官服,换上罗裙,抹上胭脂,淡扫细眉。
铜镜里的女子如此陌生,同我之前判若两人。
我低垂下头,任由丫头替我簪发,做妾又何妨,只要能活着!
次日一早,我被嬷嬷叫起来,去给主母敬茶。
陆夫人是个温柔娇弱的女子,并未为难我,倒是我身后的嬷嬷觉得我不够恭敬又赏了我一顿鞭子,罚我跪在院中请罪。
陆湛过来的时候我正顶着日头跪着,他未曾看我一眼,直奔陆夫人。
两人浓情蜜意地依偎着用膳,偶尔陆夫人担忧的眼神瞟过来:「夫君,她好歹做过锦衣卫之首,万一一朝得势只怕——」
「没有万一!」陆湛搁下筷子打断她,「容娘不用担心,只管拿出你将军府主母的威严来!」
晚上陆湛过来,望着我后背的伤冷笑:「周瑾,这世间果然是有报应的,你说是也不是?」
我不理会,他欺身而上,肆无忌惮地折磨我。
我吃痛,指甲嵌入他皮肉,恨恨的声调里夹杂委屈:
「陆湛,将你抄家流放非我本意,你不敢针对上面那位只敢来折辱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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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他抬头看我,双眼猩红,黑眸里翻滚着肆虐和残忍的欲,几乎将我撕碎。
大抵是我戳中了他的痛脚,只听他冷笑一声:「我是不是男人不重要,只要是你男人就行了!」
说罢粗糙的手指摩擦我唇畔,恶狠狠地印了上去。
3
我被困在这陆府内宅,转眼半月有余。
外面都在传,前锦衣卫指挥使女扮男装,惑乱朝纲,皇帝仁慈,没有赐死,反而留了我一条命,也有人说,让一个曾经的朝廷重臣给人做妾实在是作践人,还不如一刀杀了算了。
这些都是下人嚼舌根时我听到的,他们或明目张胆,或窃窃私语,幸灾乐祸地偷偷掩嘴笑我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
「周姨娘,夫人喊您陪她去一趟广德寺。」陆夫人的贴身丫头秋儿板着脸来唤我。
我不喜欢这个丫头,仗着夫人喜欢,派头比主子还大。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坐在陆夫人的马车上,她温婉地握着我的手:「周姨娘,我知你跌落云端,心中有怨,广德寺大师德高望重,多听听师傅教诲,于你有益。」
我低低应是,她叹了口气,语气和善:「身为女子,后宅才是我们的根本,以后莫要再舞刀弄枪,生出妄念。」
我相信她此刻说这些话是真心为我好的,只是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4
猖狂的匪盗持刀杀过来的时候我正为她斟茶,一声惨叫之下轿子摇晃起来,水洒了满地。
秋儿爬进来,惊慌失措:「夫人,歹徒冲过来了,我们的人不敌,快逃吧!」
陆夫人一把抓住我的手,面露恐惧:「周大人!」
我无奈地摇摇头:「夫人,我武功废了!」
仓皇之下,我只能拉着她逃,好歹也是刀尖剑锋闯出来过的,武功没了,逃命我还是有一套。
刚躲开人群,迎面碰上骑马匆匆赶过来的陆湛,他看到我们,慌忙下马抱住摇摇欲坠的陆夫人,形容关切。
我自觉地站到一旁,拍拍身上的灰,给他们腾出空间。
陆夫人哭了好一会,突然焦急抬头:「秋儿!夫君,救救秋儿,她被歹人抓走了!」
眼见陆湛纵马往我们逃出来的方向去,我轻轻扯了扯他衣袖,低声道:「陆湛,这批人不是普通劫匪,他们应该是为你而来,你去了非但救不出人,反而正中他们下怀。」
一声断喝,马蹄堪堪止住,陆夫人仰头哭泣:「夫君,秋儿曾为我挡刀,我……」
陆湛皱眉:「夫人,周瑾侦查能力一流,她这么说那伙人定然不简单。我们——」
陆夫人睁大眼睛,捏紧了帕子,尖厉的嗓音打断他的话:「夫君你不是恨极了这个害你家破人亡的恶人,怎么还相信她的话?!」
陆湛叹了口气,终究没有掉转马头,向着喧嚣的打斗声迎了过去。
5
我们赶到的时候厮杀已经接近尾声,将军府的护卫倒了满地,秋儿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地躺着,身侧是提着裤子的歹徒,其余的人也不瓜分战利品,而是戒备地看向四周。
陆夫人眼泪不住地向下流,嘴里念叨着:「秋儿,夫君,你救救秋儿。」
陆湛没说话,显然他也看出了不对劲。
半晌他轻轻哄着身旁的夫人:「容娘,我会安排好秋儿的身后事的。」
哭声骤然止住,容娘若有若无的眼神瞟了我一眼,随即又低声哭泣:「夫君,我不只是心疼秋儿,我……我看到歹人就想起了老太太被逼死的那一幕。」
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我看向陆湛。
果然对上对方阴沉的眸子:「听闻周指挥使曾经千军万马中取过昭和太子首级,想来救个人也应当不在话下。」
我后退一步,惊惶出声:「别发神经陆湛,你明知道我没了武功,落到这群人手里就完了。」
他冷笑:「如果我说,非要你去呢?」
我目眦欲裂:「别这样陆湛,你可以伤我辱我,但是不可以让我去送死。」
他不为所动,我哀求:「陆将军,算我求你。」
陆湛拧眉,似乎有一丝动摇,陆夫人低低地啜泣:「罢了夫君,一切都是命!」
犹豫的神情慢慢变得坚定,他漆黑的眸子盛满了阴毒,一只手覆住我脖颈,语调暗沉:「周瑾,你本该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的!」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呼啸的风声作响,已然偃旗息鼓的歹徒听到动静,重新迸发出看猎物的眼神。
我指甲没入皮肉感受不到丝毫疼痛,涌上来的是无尽的绝望,我好恨!
6
很快长枪袭来,我仰头躲避,却被左侧的话箭矢没入肩膀,看着涓涓流淌的鲜血,以及逐渐靠近的劫匪,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取下鬓上的发簪,对着胸口正中狠狠刺了进去。
瞬间,熟悉的气流跟着涌进四肢百骸,骨子里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强悍的力道仿佛要冲破身体喷涌而出。
数十人在内力的冲击下应声倒地,其中几个看到恶鬼一般惊恐地往后退。
「周瑾!她是周瑾!」
我白衣墨发在空中扬起,唇角勾出嗜血的弧度,声音像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既然认出来了,尔等,也该去死了!」
脚尖缓缓离地,我悬空而起,身后气流翻滚,隐隐汇成苍龙的形状,在半片苍穹里呼啸。
夺过最近的一把弯刀,剑尖所指血流成河,树林的风里都夹杂着血腥味。
终于最后一个敌人也倒了下来,我刀尖下垂,一步步走向衣衫不整的秋儿。
她半躺在地上,边摇头边恐惧地向后蹬腿。
我面无表情地朝她伸手:「起来!」
她还是摇头,颤颤巍巍、泫然欲泣:「脚、脚崴了!」
我随手把弯刀扔到一边,背对着她蹲下身子,冷冰冰的:「上来!」
她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在我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爬上了我的背。
颈间一片滚烫,我侧过头,背上的人小声地啜泣,蚊子样的声音:「谢谢……」
7
「周瑾!」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跟着马儿的嘶鸣同时响起的是焦急的呼唤声。
我侧目,陆湛迅速地跳下马来,眉头紧锁地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环视了一圈地上倒地的人群,面上的焦急慌乱慢慢被冷笑取代:
「不愧是周指挥使,这种情况下都能全身而退!」
我放下秋儿,嘴角浮现一丝嘲讽:
「怎么?将军这是后悔了,专门赶回来救我的?」
「你——」他愤懑地望过来,黑眸里恼怒、悔恨还有几分不知名的情绪,最终一甩衣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终于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个晚上,没见到陆嬷嬷,只有个负责端药的丫头。
没多久陆湛过来了,探究的眼神几乎要把我戳个窟窿。
「我探了你的脉,你根本没有丝毫内力武功,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不想理他,闭眼又要睡。
他抓住我手腕,咬牙切齿:「周瑾!
「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歪门邪术,但我知道凡是超出常理的力量必定会付出代价,我劝你还是少用的好!」
我简直气笑了:「所以,陆将军的意思是让我束手等死,还是赌上万一的可能你会来救我?」
他瞳孔紧缩,正要说话,被我打断。
「得了吧陆大将军,」我挥开他的手,声音冷淡,「谁还没点压箱底的本事啊?大将军还是管好自己吧!」
后来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陆湛,倒是秋儿,偷偷来了两次,欲言又止。
我有些烦:「有话就说!」
她期期艾艾:「夫人最近因为你的事情,和将军争吵了好几次。」
看我没动静,她继续:「那日将军把夫人安置在一户人家里,专门赶回去救你,如今你回来,将军听见你醒了又第一时间来看你,夫人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将军,对你上了心。」
「呵呵!」我翻了个白眼,对生死仇敌上了心,这到底是犯贱呢还是犯贱呢!
「周大人!」秋儿抬头,脸颊泛红,鼓起勇气般开口,「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秋儿帮忙的,尽管吩咐!」
我双睫动了动,伸手抚过她红透的面颊,轻声开口:「我的确有事请秋儿帮忙……」
8
铜镜泛黄,我对镜梳妆。
依着记忆中画像里的容颜,我细细描摹。
大致有六七分相似之时,我停了动作,调整自己的仪态神韵。
秋儿遮遮掩掩地进了屋:
「大人,皇上正往海棠苑的方向去,将军和夫人并未陪同。」
我点点头:「做得好!」
秋儿有些害怕:「大人,您这是要——」我伸出一指比画在她唇畔,做了个嘘的手势,止住她接下来的话。
天凉了,该换人了!
我白衣翩跹,琵琶半掩面,于花海中席地而坐。
这曲《闺中怨》我弹得并不好,不过眼下已经够用。
皇帝痴痴望过来的时候,我琵琶声渐急,露出半张侧脸。
如愿听到他紧促的呼吸声,我恍若惊醒,琵琶音破,仓皇起身:
「皇上!」
他从思绪中回神,缱绻之色尚未完全褪去:「你是谁,竟认得朕?」
我环抱琵琶,缓缓屈膝:「罪臣周瑾,拜见陛下!」
沉寂中只剩下风吹海棠声,良久,他低低一笑:「原来是周爱卿,你女儿身竟然是这般模样。」
言罢,目光陡然凌厉地射过来:
「周瑾,你身为锦衣卫,竟然私自窥探帝王隐秘!
「说,你扮作惠云的样子来见朕,究竟想做什么?」
我退后一步,从容下跪,低眉顺目:「皇上,妾只想活着,将军府,容不下妾!」
他冷笑一声,抬起我下颌:「狼就算变成了羊,本性也还是在的,你怎么知道,皇宫就能容得下你!」
我顺着他的力量扬起下巴,调整唇角的弧度,眉眼也染上凄哀,泫然欲泣地轻声自嘲:「是啊,这世上,哪里能容得下我呢?」
他目光有几分心疼错乱,很快烫手一般猛地松开手,狠狠瞪着我,喘着粗气:
「周瑾,不许你再学她!」
我置若罔闻,一步步逼近,双手环绕他脖颈,红唇轻轻擦过他面颊,温热地呢喃:「皇上,惠云皇后可曾这样待过您?」
在他呆滞的眼神即将变成暴怒之前,我迅速收了动作,俯身行礼,一字一顿:
「罪臣周瑾,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9
红烛燃烧,我把玩着手里通体碧绿的玉佩,望向窗外一树枝丫。
魏枭此人,多疑易怒,与他做了几年君臣,我深知自己这些算计瞒不住他,索性就直接点,各取所需。
宫里宫外那些事,大多瞒不过锦衣卫,帝王隐私,我自然也知道不少。
惠云皇后是前朝最后一任皇后,在前朝未曾国破时,她帮过魏枭不少,因此哪怕她大了魏枭近七岁,他依然视她作白月光,求之不得。
前朝覆灭后,惠云皇后以身殉国,渐渐地魏枭将此事埋在心底,不再提及。
只是我知道,御书房有一幅惠云皇后的画像,边缘已破损,可见主人经常翻阅。
无人知晓,看似色彩斑斓的后宫,这些妃嫔或多或少有惠云的影子。
如果是替身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呢?至少本身,我与这画像之人也有三分相似,再加上查到的隐秘,能学个七八成。
所以魏枭,他定会动心。
许是食髓知味,魏枭最近常夜半翻墙而来。
时而搂着我一言不发,时而贪欢半晌。
我咬紧双唇,不肯发出声音。
他把玩着我的手指:「怎么?爱卿在怕什么?
「怕陆湛?」
我笑得迷离:「皇上说笑,妾是怕声音不像,惊了皇上的梦!」
他面上色彩纷呈。
10
陆湛终究还是来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望着我眼神复杂:
「容娘病了,你可知?」
我摇摇头。
他声音变冷:「周瑾,身为妾室,当给主母侍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我垂眸顺从,移了步子:「妾这就去伺候夫人!」
他有些懊恼,想捉我的手。
可惜,扑了个空。
陆夫人果然病得不轻,脸上都是青白色,掩着帕子咳得止不住。
见了我,只别开脸去,并不理会。
我接过秋儿的碗,吹凉了喂她吃药。
她一把推开,恶狠狠地,嗓音嘶哑:「周大人的伺候,我可当不起!」
药汁很烫,我手背登时红了一片。
陆湛进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他视线在我手背流连几秒,疾步向仍在咳嗽的陆夫人。
他温柔地给她拍背,转头对我疾言厉色:
「怎么伺候夫人的?还不滚下去?」
接连几天,我日日去侍疾。
不知为何,陆夫人待我渐渐好了起来,甚至对我姐妹相称。
见我犹疑,她笑得和蔼:「我不愿将军为难,也请周姨娘莫要与我为难。」
她病情渐好,我去请安的时候,她正与陆湛说笑。
见我进去,拉着我唠家常。
只是说话的时候明显神思不属,偶尔望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秋儿在一旁,焦急地冲我眨眼睛,无声地启唇:「鞋……」
我暗自警惕。
11
终于,悄无声息走过来的陆嬷嬷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她发作了:
「周姨娘,将军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与人私通?该当何罪!」
我心中咯噔一声,终于来了,垂眸沉稳答道:
「夫人此话,妾不知何意?」
陆湛震惊的眸子在我和陆夫人之间来回转,惊讶,愤怒,不明就里。
陆夫人手掌重重地拍向桌面,恨声道:
「竟然敢不认,嬷嬷,脏东西拿出来。」
一双蓝色缎面的长靴被人送上来,陆嬷嬷阴阳怪气:「姨娘还是别狡辩了,春晖苑的丫头都说了,每每夜深,屋子里都有奇怪的动静,还有男人的声音,是不是,白芍?」
白芍是我的丫头,此刻惊惶地跪在地上,语无伦次:
「姨娘……姨娘房里有男人,还有男人的鞋。」
我一步步走上前,拎起那双男靴,含笑看向白芍:「你的意思是,这是那个奸夫的鞋?」
没想到我这么直白,她红透一张脸,支支吾吾地应是。
唇角划过一丝嘲讽,我冷冰冰地,朝她身上扔去:「那你好好看看,这鞋内侧,究竟是谁的名字!」
子渊!
那是陆湛的字。
细密的针脚,那是我为陆湛做的新鞋。
陆夫人白了一张脸,不知所措地看向陆湛。
他一脚踹倒白芍,看我的眼神有些歉疚:
「周瑾,容娘她只是被小人蒙蔽,你别怪她。」
我懂事地低头:「无妨,小事而已。」
春晖苑的动静瞒不过人,索性我就自己做了一出戏。
戏的重点,就是这双鞋,什么都是真的,只有这双鞋是假的。
所以,私通,它就是假的!
12
金银首饰陆陆续续地送来春晖苑,陆湛这是在变相地跟我赔不是。
窗外夜色渐深,今晚,魏枭会过来。
他摩挲着我脚踝,支着下巴笑:「爱卿待得了朝堂,混得了后宅,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我躲开他的手,摹着惠云皇后的样子,眼神深幽,双目含怨,叹了口气:「皇上,妾还要等到何时?」
他手停在半空:「朕打算——」
话音被慌乱的敲门声打断:「姨娘,将军来了!」
是秋儿的声音。
她自从知道我的秘密,便私下留意我这里的动静,这个时间她不惜暴露自己来我这里,说明事情不妙。
我惊疑不定,和魏枭对视了一眼,他也很意外。
我知道他在陆湛那有眼线,他每次来,都会避开陆湛,或者用要事拦住他。
陆湛终究还是发现了。
他醉了酒,身上是颓丧的酒气。
他死死盯住我脖颈上的痕迹,双目猩红,咬牙切齿:
「说,谁干的?」
我看了眼紧闭的窗,魏枭刚从那里离开。
脸上火辣辣地疼痛,陆湛抽回手,衣衫粉碎,他笑容癫狂:「贱人!」
睫毛颤了颤,我认命地闭上眼睛。
13
我被关在了春晖苑。
本就人烟寂寥的院子愈发荒芜。
陆夫人是第二日傍晚过来的,她身后,是手执刑具的嬷嬷。
被一同送过来的,还有被绑了手的秋儿。
她被两个婆子按住,当着我的面,带着倒刺的鞭子落在单薄的背脊上。
陆嬷嬷的声音讥诮:「背主的东西,打死也不为过!」
杀鸡儆猴,这种东西对我不管用。
在第二道鞭子即将落下时,被我扬手捉住,猛地回拽,倒刺扎进掌心,对方也不由得退了几步。
陆夫人幽幽地盯着我:「周姨娘莫急,很快就到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替秋儿解开绳索:「夫人真正要罚的是我,何必牵连别人?」
她视线在我们身上来回打转,忽而一笑:「很好,我这里有一碗药,不如姨娘喝下去我就放过她,可好?」
我扬眉:「毒药?」
她摇摇头:「放心,不会伤你性命!」
言语间陆嬷嬷已将药水端了过来,黑漆漆的汁液让人望之生惧。
我伸手接过。
秋儿惊惶地冲过来要拦住我,拼命地摇头:「大人,不要,秋儿不过贱命一条。」
我笑着掰开她的手,仰头灌了下去。
既然死不了人,都无妨。
陆夫人神情难辨:「还怕周大人又有什么神通,原来不过一个秋儿就能……」
接下来我已经听不清了,整个人脱力倒在地上。
14
睁眼的时候,秋儿在旁边哭。
我刚想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心下明了,原来那碗药,是哑药。
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我打了个手势:
这里是哪里?
眼下四周金装玉砌,显然是皇宫的配置,只是不知,是哪所宫殿。
秋儿瞪大双眼:「大人你的嗓子?」
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又开始哭。
我无奈地替她擦干眼泪,又做了一遍手势。
秋儿忍住泪:「大人,这是甘回殿,皇上派人将您接了过来。」
话音刚落,一身明黄由远及近。
见我醒来,他似是很高兴,握住我手,形容关切:
「你可好些?
「朕听说了,是朕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朕没想到,陆湛这厮竟然这样对你!你也是傻,为何不把朕抬出来?」
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我比画着:妾怕污了皇上清誉。
他温柔地揽住我,怜惜入骨:「别怕,朕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嗓子。」
内务府的太监来宣旨,封我作影妃,赐甘回殿。
我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影字,吹干上面的墨。
秋儿兴奋地来回踱步:「大人,皇上还是爱重您的!」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君臣数载,他知我,我亦知他。
那晚,陆湛会过来,想来也不差他的手笔。
至于原因,许是想让我对陆家彻底死心,许是想拿捏我。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15
这些日子,魏枭待我极好,日夜与我厮混在一处,同食同寝。
他眉尾上挑:「陆湛已经在殿门口跪了三天了,你见不见?」
我垂目低幽:「皇上做主便好。」
他拧了眉,语气不悦:「周瑾,这种时候,做你自己就好,不必学惠云。」
我仰起头,目不斜视,轻描淡写地比画:不见!
他低低地笑,揽住我肩头:「爱卿曾杀了惠云的长子昭和太子,如今却又扮作她的模样来勾引朕,不知惠云泉下有知,是何感想?」
说完转头看我:「前朝余孽如今在西北猖獗,如果李明昭知道,会不会活活撕了你?」
李明昭是惠云皇后的嫡长女,自幼体弱,谋反复国的领军人物,就是她。
而做锦衣卫之时,剿灭叛军的核心人物,是我。
我终究还是见了陆湛。
甘回殿门口,他拦住我,面色沧桑,嗓音嘶哑:
「周瑾,为什么?」
我拿起纸笔:【我只是想活着,将军府,容不下我。】
他看着我字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哆嗦着唇:「我没想到,她会毒哑你!」
我摇摇头,又沙沙动笔:
【你我本就是生死之敌,成王败寇,你不必多心。】
「君心难测,你以为魏枭就是真心待你的吗?」
我抬手,一字一句:【不重要,人各有命。】
回去的路上,皇后宣召。
我跪在大殿,丽妃在一侧眉飞色舞:
「皇后娘娘,影妃不守宫规,公然与男子私会,理应责罚。」
我有些厌烦,动不动就私会、通奸,还有完没完。
皇后显然也知道我那点私事儿,意思意思地罚我抄经,未过多为难。
倒是丽妃,宫门口拦下我,美目通红,怨恨难掩:
「周指挥使,你说过会扶持本宫,会扶持四皇子,眼下你成了女人,反倒来抢本宫的恩宠!」
中宫无子,没下狱之前,我的确与丽妃走得极近,她是我在后宫的耳目,而我,也求一个从龙之功,全力支持四皇子。
只是眼下,这些仿佛成了笑话。
16
魏枭今日心情不好,他死死盯住我,眼里有压抑不住的不甘。
哑着嗓子问我:
「周瑾,朕让你重回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可好?」
我猛然抬头,很快又不动声色地垂了下去,手里比画:
妾不敢!
他笑得瘆人:「周瑾,做宫妃,朕离不得你,做朝臣,朕还是离不得你。你得意吗?!」
原来西北混乱愈发剧烈,李明昭和当地将领联手,如今西北一带已被攻破,现如今,只剩邻近的丰庄在负隅顽抗。
而我,剿灭前朝余孽多年,更曾手刃昭和太子,这场战役,非我不可。
魏枭声音很低:「你觉得,镇压余孽,你和谁合适?」
我略思忖,写下:【北阳侯。】
他点头:「不错,北阳侯驻守西岭,离西北极近,有他助你,定当大捷。
「那丰庄呢?谁去合适?」
我提笔,力透纸背:
【陆湛!】
肩膀上的力道加重,他冷哼:
「你倒是不计前嫌!」
我浅笑,笔迹流沙:【公事私事,不可混为一谈。】
他黑眸幽深,视线紧紧地捉住我,像是我随时要从他面前消失。
「周瑾,你指挥使的位子,朕还给你,你的武功,朕也还给你,你,别让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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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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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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