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然文学社
《长恨歌》观后感 作者：李同学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联读王安忆、白居易《长恨歌》有感
作者使用与白乐天长篇诗歌同名的《长恨歌》作为书名，不是没有原因的。乐天《长恨歌》讲述唐明皇与杨贵妃凄美的爱情故事，同时又点到为止的批判了明皇重色误国而致使安史之乱。不过历代许多诗评家认为其格调不高，主要歌咏皇室的奢华雍容，而比不上相同主题元微之的《连昌宫词》。如宋张邦基说：“白止于荒淫之语，终篇无所规正。”明王世贞说：“《连昌宫》似胜《长恨》，非谓议论也，《连昌》有风骨耳。”清潘德舆说：“《连昌》收场用意实胜《长恨》。”诸如此语。然而我们仔细思考，这样的论调是否有失偏薄。《长恨歌》主题的双重性正是其高超艺术手法的体现。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高贵如皇帝与其妃子都得不到善终，更何况普通百姓夫妇呢？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每个人都是雨中浮萍——无论王琦瑶或是杨玉环。她们共同的女性悲剧，也许是王安忆选取书名时考虑的重要因素。如果认真阅读不难发现，小说的三部分可以分别和诗歌中语句一一对应。“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王琦瑶是上海弄堂中的典型女生，因长得好看而被一导演赏识，后来又在照相爱好者程先生与友人的鼓励下，选加“上海小姐”的选举。所谓“上海小姐”用身为共产党员的导演的说法来说，不过是达官贵人玩弄女性的一种方式罢了，并非真正的女性解放。真正的解放是要在政治地位与经济独立中寻求的。尽管如此，她仍然参选，并获得第三名，被称为“三小姐”。名贯一时后，身为政府大员的李主任将她揽入怀中，安排她住在爱丽丝公寓。琦瑶整日无所事事，唯一的愿望便是期待李主任前来“恩泽”。灯火酒绿的生活让一个单纯的女学生获得脱变，将学业放弃，被权力控制，在他人的阴影实现可怜又单薄的人生价值，是多么令人惋惜与悲哀！而李主任为她留下的一盒金条，为一切埋下伏笔。“承欢待宴无闲睱，春从春游夜专夜”解放以后，李主任坠机身亡，琦瑶先去往家乡，后回上海平安里定居，作一名打针护士。在此她与康明逊、萨沙相识，又意外与程先生重逢。尚能自给自足的她与邻居每日围炉煮茶，打麻将消遣。是时，正逢三年自然灾害，国家经济严重困难，而上海市民却可以出入国际俱乐部，在中西餐馆门前排起长队，不禁令人感叹。琦瑶与康明逊相爱怀孕，康明逊却不愿意承担父亲的责任，便使萨沙代人受过，萨沙随后逃往苏联。再次之后，程先生主动承担起照顾琦瑶母女的重担。直到“文革”开始，他自杀身亡。程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先生，不计回报的对琦瑶付出真情，不忘初心，他的爱已经超过“性”的范畴了。果然，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并非一句空话。“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琦瑶侥幸度过十年动乱，改革开放之后，其女儿薇薇也已成年并且准备结婚，后来与丈夫出国。薇薇的离去似乎在全文的悲剧中为读者留下一丝希望，如高飞的孔明灯一般点亮了黑暗的夜空。琦瑶与忘年交“老克腊”相爱，她无法自拔，而回归现实的“老克腊”最终离她而去。小说的结尾，琦瑶手中的黄金被女儿同事张永红的男友“长脚”盯上。他杀人越货，而她碧落黄泉。值得注意的是，杨玉环香消玉殒之时，是被高力士用白绫缢杀，而王琦瑶遇害时，也是被用双手掐死。相同的窒息死因，想必不是巧合。如此看来，两首《长恨歌》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恨”字是全文的中心。江淹在《恨赋》中说：“绮罗毕兮池馆尽，琴瑟灭兮丘垄平。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杨玉环恨含怨被杀，天人两隔；王琦瑶恨锦绣易逝，繁华不再。造成悲剧的原因是多样的，时代难抗，宿命难违。在这种大背景下，王琦瑶不过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而她寄人篱下与自食其力的对比，也无不昭示着独立平等的意义。王琦瑶是被掬在手中的月牙泉，是提笔未曾写下的绝句，她“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悲剧的结局并非她们的过错，她们只是时代的承担者。夹竹桃年复一年的开着，与绵延不息的鸽群一起，观看人间又一场闹剧……
2025-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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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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