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的频道
鼓棒与琴弦 11
第十一章：同居日记
搬家那天，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满了顾昭公寓的木地板。林稚跪坐在一堆纸箱中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正试图把一摞乐谱塞进已经爆满的书架，却听到身后传来按快门的声音。
"别拍！"林稚转身，看见顾昭倚在门框上，单反相机镜头正对着她，"我现在的样子丑死了。"
顾昭放下相机，走到她身边蹲下："哪里丑？"她伸手拨开林稚脸上的碎发，"明明可爱得要命。"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林稚耳根发烫。同居三天了，她还是不习惯顾昭随时可能出现的直球攻击。以前在乐队里雷厉风行的鼓手，私下竟然是个粘人精。
"帮我看看这个放哪里。"林稚慌忙转移话题，举起一个装满零碎物品的收纳盒。
顾昭接过来翻了翻——发圈、便签贴、卡通创可贴、半包没吃完的柠檬糖...全是林稚的小物件。她拿起一个吉他拨片形状的钥匙扣："这个我没收了。"
"诶？那是我最喜欢的..."
话没说完，顾昭已经把它挂在了自己的钥匙串上："现在是我的了。"她得意地晃了晃钥匙，"作为交换，你可以随便用我的东西。"
林稚撇撇嘴，目光扫过顾昭敞开的衣柜。里面整齐挂着的衬衫、T恤间突然闪过一抹粉色。她好奇地走过去，从一堆深色系衣服里拎出一件印着卡通兔子的粉色睡衣。
"这是...？"
顾昭的耳尖瞬间红了："那是...高中时雨晴送的生日礼物。"她抢过睡衣塞回衣柜深处，"一直忘了扔。"
空气突然凝固。这是同居以来顾昭第一次主动提起前女友的名字。林稚盯着那个被匆匆关上的衣柜门，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我去整理浴室。"她轻声说，逃也似地离开了卧室。
浴室里，林稚机械地摆放着洗漱用品。她把印有小熊图案的牙刷插进顾昭的黑色马克杯里，看着两支牙刷头靠头的模样，心里那点不快渐渐消散。镜子上的水雾映出她模糊的倒影，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顾昭。
"对不起。"顾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明天就把它扔掉。"
林稚转身，看见顾昭手里拿着那件粉色睡衣，表情罕见的忐忑。她突然意识到，这件被藏起来的睡衣，或许和那个被折去一角的相框一样，是顾昭始终没能完全放下的过去。
"不用。"林稚接过睡衣，手指抚过上面已经有些脱线的刺绣，"这是你的回忆。"她顿了顿，"不过...可以把它改造成抹布吗？"
顾昭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她一把将林稚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随你处置。"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林稚能清晰感受到顾昭胸腔的震动和逐渐加快的心跳。当她仰起头时，顾昭的唇正好落下来。这个吻带着柠檬糖的甜味和些许不安，但最终化为浴室蒸腾水汽中的一声轻叹。
傍晚，整理工作告一段落。林稚瘫在沙发上，看着顾昭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优越的肩颈线条，围裙带子在背后系成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看什么？"顾昭头也不回地问。
"看你啊。"林稚赤脚走过去，从背后环住顾昭的腰，"原来顾昭学姐还会做饭。"
顾昭的手顿了一下："只会煮面。"她侧过脸，"不过可以为你学。"
这句简单的情话让林稚心头一热。她踮起脚尖，在顾昭脸颊上亲了一下："那我负责洗碗。"
晚餐确实是简单的番茄鸡蛋面，但林稚吃得津津有味。饭后她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顾昭的手臂自然地环着林稚的肩膀，手指时不时卷弄她的发梢。
"明天乐队有排练。"顾昭突然说，"你准备好了吗？"
林稚点点头。这是她正式成为逆光吉他手后的第一次排练，阿Ken说要教她几个新技巧。想到要和顾昭一起以乐队成员的身份出现在排练室，她既期待又紧张。
电影放到一半，林稚已经昏昏欲睡。她迷迷糊糊感觉到顾昭关掉电视，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来。
"我自己能走..."她含糊地抗议。
顾昭轻笑一声，呼吸拂过她的耳际："睡吧，我的小吉他手。"
半梦半醒间，林稚被轻轻放在床上。顾昭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头，替她拨开碎发。在即将坠入梦乡的边缘，她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眉心。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林稚睁开眼，发现自己蜷缩在顾昭怀里，对方的手臂牢牢环着她的腰。顾昭的睡颜比醒着时柔和许多，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林稚小心翼翼地想挪开，却被突然收紧的手臂拉回原位。
"再睡五分钟。"顾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
这个慵懒的顾昭与舞台上那个锋芒毕露的鼓手判若两人。林稚乖乖窝在她怀里，听着两人逐渐同步的心跳声。
直到阳光爬满整张床，顾昭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早安。"她睡眼惺忪地凑过来，在林稚唇上落下一个薄荷味的吻，"牙膏挤好了。"
浴室里，两支牙刷果然已经并排插在杯子里，牙膏被挤成爱心的形状。林稚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突然对同居生活充满了期待。
排练室里的气氛比想象中轻松。阿ken耐心地教林稚几个复杂的指法，罗茜时不时插几句毒舌点评，而顾昭...顾昭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她。
"休息一下。"两小时后，顾昭宣布，"林稚的手指需要休息。"
阿ken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护妻狂魔。"
林稚红着脸躲到角落喝水，顾昭跟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开始按摩。
"疼吗？"她轻声问，拇指按揉着林稚的指节。
林稚摇摇头。其实指尖已经有些发红，但顾昭的触碰让所有不适都烟消云散。
"晚上想吃什么？"顾昭继续问，"我查了食谱，或许可以尝试做咖喱..."
"顾昭。"林稚突然打断她，"你不用这样的。"
"什么样？"
"这么...小心翼翼。"林稚斟酌着词句，"像对待易碎品一样。"
顾昭愣住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阳光从她背后的窗户斜射进来，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我只是..."她罕见地词穷了，"怕你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和一个有这么多 baggage 的人在一起。"顾昭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鼓架上，"我甚至还在衣柜里留着前女友的睡衣。"
林稚握住她的手："但你现在抱着的人是我。"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顾昭紧锁的某处心门。她的眼神逐渐柔软，手指与林稚十指相扣："回家我给你做咖喱。"
"好。"林稚笑了，"我洗碗。"
傍晚的超市里，她们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间。顾昭认真比对咖喱块的配料表，眉头微蹙的样子像是在研究什么重要文献。林稚趁机往车里塞了几包零食，又被顾昭一件件放回货架。
"垃圾食品不准买。"顾昭义正言辞。
林稚撇嘴："鼓手大人好严格。"
"对你身体不好。"顾昭突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而且...我想你活得比我久。"
这句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林稚鼻尖一酸。她偷偷勾住顾昭的小指，在调味品货架的阴影里，迅速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顾昭提着购物袋，林稚抱着新买的盆栽——一株小小的薄荷，据说是最适合新手养的植物。
"放在阳台上吧。"顾昭开门时说，"每天早晨都能闻到清新的味道。"
林稚小心地把盆栽放在窗台上，看着顾昭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这个曾经冷清的公寓，因为两个人的共同生活而变得温暖起来。衣柜里有她的衣服，浴室有她的牙刷，现在连阳台上都有了她挑选的绿植。
咖喱的香气很快弥漫整个房间。林稚从背后抱住顾昭，把脸贴在她的背上。她能感受到顾昭胸腔的震动，听到她哼着《迷星叫》的旋律。
这一刻，林稚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归属感——不是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瞬间，而是在这样平凡的日常里，与心爱的人共享一顿简单晚餐的温暖。
"尝尝。"顾昭转身，舀了一勺咖喱吹凉，送到林稚嘴边。
林稚张嘴接过，浓郁的滋味在舌尖绽放："好吃！"
顾昭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夸奖。她低头吻去林稚嘴角的咖喱渍，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2025-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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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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