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智牌：竞技场 -- 不是那个游戏！是剧情的开端！ 
竞技场！但我不是在说那个MTGA，而是1994年由Harper Prism出版，万智牌第一本剧情小说的名称！
一直以来，从我们入坑这个狗游戏时就被告知“你是一个鹏洛克....巴拉巴拉”，而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看到当一个鹏洛克意味着什么了！对吧？然而……
故事发生在依斯塔克，这座城市的生活围绕着每年一度的节日展开，法术师们！（而非鹏洛克）将在这个节日里参与竞技场的决斗。城市名义上由竞技场的大宗师统治，但他必须时刻应对四大宗派（即，巫师公会）之间的争斗，以维持平衡。而且，百姓们由于高额的税收和嗜血的街头暴力，早已变得难以控制。因此，当一个名叫“独眼嘉斯”的神秘巫师出现，并在各大宗派之间挑起纷争时，大宗师并不高兴。
嗯……所以这个故事不仅与鹏洛克无关，而且所有的魔法使用者都是些不折不扣的混蛋？真是...作为第一部剧情小说...还真是让牌手们非常有代入感呐！
读这本书我们很快就能得知，曾经有过一个第五宗派。对于《万智牌》小说来说，这并不意外（五种法术力嘛），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宗派的颜色竟是棕色、橙色、紫色、灰色和松石色，而不是通常的五种颜色。接下来，毫不意外的是，嘉斯竟然是这个第五宗派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二十年前，前任大宗师Kuthuman通过收买其他宗派，摧毁了这个宗派，并利用其法术力储备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鹏洛克（万智牌实际出场的第一位鹏洛克）。每年，他都会带走竞技场比赛的冠军，教授他们成为鹏洛克的秘密。但其实他每年都只是悄悄地将这些人杀掉而已。他不想让任何潜在的鹏洛克竞争者存在，所以利用竞技场的比赛筛选出最强者然后巧妙地除掉他们。
嘉斯决定赢得竞技场的比赛，借此机会亲自击败Kuthuman。同时，他在依斯塔克的短暂停留也成了他摧毁四大宗派领导人和大宗师的机会，部分是为了报复他们摧毁他宗派的罪行，部分是因为他们已经将竞技场这项古老的传统扭曲成了日常娱乐方式，为了防止百姓反抗，比赛越来越血腥。就像V字仇杀队一样，嘉斯成功煽动了一场起义，导致了数千人死亡，但也在过程中清除了所有腐败的宗派领导人。最后，嘉斯和他的爱人（小说肯定有个爱人嘛）被Kuthuman召走。在结局中，我们得知嘉斯成功击败了那位鹏洛克，他和爱人将离开依斯塔克，而那些尚未被权力腐化的法术师们则重建了一个没有腐败的依斯塔克，完结撒花，包饺子。
尽管这本书怎么讲都是...俗套，但故事本身其实是一个相当标准的衍生奇幻故事，包含了许多衍生小说常见的坑点。不过，让我们先从好的一面开始。
尽管没有鹏洛克，这本《竞技场》小说与游戏的联系仍然非常直接。不止是因为其中描写到有一幕，嘉斯走进酒吧看到一群人在玩某种基于竞技场法术大佬决斗的卡牌游戏... 更确切地说，故事中的各种巫师决斗本质上就是游戏的体现。聚集法术力，召唤一些2/2熊... 如果比赛持续得够久，某个玩家甚至可能召唤出某辆攻城巨车或暗渊之王。
显然，这种设定不可能撑得起70本小说，但就这一部来讲确实挺娱乐的。从中找出卡牌的引用很有趣，而作为战斗的一部分，这些引用在故事中十分贴切，绝不会让人觉得多余。（有一个小细节：书中有牌手用铁爪半兽人宣挡灰棕熊，理论上这是万智牌宇宙中历史上第一次鸡人。）
奇怪的是，在书中描写了那么多的精彩打戏之后，最后的boss战却显得相当平淡。各宗派的大宗师被击败得太快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有精彩的对决。幸运的是，还有嘉斯与Kuthuman的战斗，给了我们一个合适的高潮，但即便如此，这场战斗也显得仓促，而且最终谁赢了甚至都没有给我们展示！（空我结局是吧？）
接下来谈谈人物塑造。小说对两个主角——嘉斯和他的助手哈门——的内心独白描写极少。原因很简单：两个人都有一些过去的秘密，作者并不打算立即揭示。这本书的节奏足够快，以至于这点并不会让人太不爽，但这也意味着读者并没有办法真正对他们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嘉斯一出场是那种酷酷的、神秘的陌生人类型，但他始终没有超越这一点。整本书更侧重于他的行动，而不是他的人物塑造。虽然说这些行动还是挺有趣的，他在城市中肆意破坏，制造混乱，目的是为了某个直到书的最后才揭示的计划，有点像是反英雄那种。他挑起骚乱的方式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剧情发展，因为有时他就像凭空煽动的这些骚乱；但书中也提到过城市中的紧张局势已经持续多年，所以我们可以将这一点归结为嘉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激起民众的愤怒。
关于嘉斯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他对导致数百人死亡的骚乱显得相当冷酷。这里，嘉斯缺乏内心独白反而成了一种优点。他说自己曾试图想出一个不会涉及骚乱和死亡的推翻现有政权的计划，但最终...想不出来。但是事后他的内心是否真的感到内疚，还是仅仅为复仇而做出表面上的懊悔，这一点并没有明确交代。
虽然嘉斯的浅层次人物刻画可能稍微比较符合人设，但我不能说同样适用于配角们。以大宗师们为例。每个大宗师都被赋予了一个恶习来表现他们多么腐败，但这些恶习的描写方式过于直白，甚至显得有些可笑。更糟糕的是，这些恶习成了他们唯一的特征。比如，胖子，总是吃东西。比如，好色的家伙，即便是在开会商谈怎么做掉主角的时候，周围也总有裸露的女人。再比如，贪婪的家伙只要一看到红宝石就再也无法专心交谈。大宗师本身则是那种你在无数廉价奇幻故事中见过的邪恶暴君，配上一个畸形、啜泣的随从。典中之典的模板角色，刻画得相当粗糙。
当我们再看看书中的女性角色时，情况更糟。有一幕，嘉斯帮助一位名叫诺琳（不是Norin，是Noreen）的宾纳里亚女士在街头斗殴。之后他们去喝了点什么，但嘉斯愚蠢地带上了哈门，后者的下流话让诺琳很生气。第二天，她去其中一个宗派讨债。嘉斯利用这个事件引发了大规模的骚乱。那么在她第三次出现时，当嘉斯被大宗师抓住时，她做了什么呢？
义无反顾地准备拿自己的命换嘉斯的命，因为她发觉自己突然完全地、彻底地爱上了他。
哈？
他们只见过两次面啊哥们儿，第一次是嘉斯的朋友当众羞辱惹怒了她，第二次是嘉斯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哎？然后就爱上了他，并且全力支持他所做的任何事，尽管他从未告诉她任何真实计划？如果能有一些内心独白来描述她如何一见钟情，或许能有所帮助，但这本书并没有写哪怕一段儿内心独白。而即便有，效果也有限。诺琳和嘉斯之间几乎擦不出任何火花，所以即使谈论爱情，也是极度不真诚。所幸这位诺琳大姐将在两本书后单独登场，并且稍稍“深”入了一下人物塑造...不再是书里最烂的角色了。不过我觉得老牌手们可能都认得这位诺琳女士，因为就像她的角色塑造一样，她的异能也是烂到典中典：
现在认识了吧？
除了诺琳，短短的一本书里还有另一位烂裤裆 -- 瓦雷娜Varena，一个法师，在嘉斯报名加入她的宗派时对他进行了考验。他们进行了一场决斗，瓦雷娜对嘉斯的实力印象深刻，于是就一起洗了个澡，然后理所当然发生了性关系。其实我个人对虚拟角色们有一些随意的性行为并不十分反感，而且我挺喜欢她每次在诺琳对她表现出消极攻击性时的“我们不过就是玩玩而已”的态度。但缺乏对人物内心的描写却导致一切都是严重出戏的感觉。涩涩完全是凭空而来。就像与诺琳的关系一样，嘉斯和瓦雷娜之间压根屁都没有。他们只是聊聊政治，然后突然就聊床上去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本书的基调。它将世界描绘成一个，任何不是巫师的人都是二等公民，随时可能被拥有魔法力量的人用一招法术杀死的世界。城市的统治者当然都是可怕的腐败人物。但普通人并没有被描绘得更好！所有的屁民都是嗜血的暴徒，总是成群结队地涌出来，嘲笑、杀戮。即使那场杀戮并不是竞技场中的战斗，而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在街头被两位对战的巫师夹在中间也是如此！书中提到过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鬼知道多久，魔法决斗曾经只是一个法术对一个法术，而堕落的某贵族家族曾要求它的巫师帮助所有贪婪的恶人... 这个世界真是一点儿闪光点都没有。
一方面来讲，设定确实比较新颖。情节并不是简单的“邪恶暴君压迫无辜百姓”的设定，哪能只需一个统治者的死亡就能迎来乌托邦啊，对吧？所以这种基调为故事增添了一些深度。而这正是这个狗屁故事最缺乏的，弥补人物塑造深度不足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你被约稿写一篇推广一个刚发售的新游戏的故事，其中牌手扮演的角色进行炫酷的魔法决斗，而故事里却告诉你所有会法术的巫师都是个顶个的狗屁混蛋，而那些不会法术的都围一圈在看，因为他们全都是嗜血的、爱赌的暴民？你可能会以为《万智牌》的起源故事会是“成为一个鹏洛克，收集这些强大咒语，进行这些决斗，真是太棒了！”但显然...之后出版的三篇故事全是这个调调...
不过说些有意思的吧，
在书中的一场战斗中，嘉斯使出了经典的“我去！快看那是啥！”的招数，试图通过分散注意力来打断一名正在施法的巫师。这个举动成功了，让对方立即吃到了法术力灼伤。嗯... 嘉斯，这招在现代万智牌已经不管用了...（这是否意味着我们需要一个故事内的解释来说明为什么法术力灼伤没了？如果真需要的话，可能就得怪在重塑事件上？唉，波拉斯。）
还有一处，哈门在一个去势的哥们儿身上放了一枚硬币，说：“致渡船人。”所以多明人提前20年崇拜雅睿欧斯？
不过话又说回来，《竞技场》实际上非常契合当下万智牌的设定。唯一奇怪的是，巫师们为了施法而随身携带护符（两费饼），并且在战斗中用这些护符做赌注（Ante），因为在依斯塔克，他们只玩赌注游戏。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怪就怪在这个机制马上就被现实游戏删掉了。而在剧情设定中，我们还将看到许多奇怪的施法方式。比如后续的其它小说解释了这些其实只是法术力使用者们集中注意力的一种方式，而法术力的聚集是所有这些方式的基础。下一本书中甚至还会提到“西方有个叫依斯塔克的城市，那里的施法方式很奇怪...”
早期出版商的小说内容与后来的威世智故事融合时常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鹏洛克的描写，在这本书中反倒并没有这个问题。书中的鹏洛克被描述为神秘、超凡脱俗且强大无比的角色。Kuthuman本身作为一个雷云中的面孔登场，随后才显化肉身出来，特别提到他现在已经不再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肉体，都是幻化。这个描写与后来对重塑前的鹏洛克的解释非常契合。在《多明纳里亚与其鹏洛克》一书中曾提到，鹏洛克难以杀死是因为他们总能逃到另一个时空，但Kuthuman却指出，他们其实是永生的。即使另一个鹏洛克吸走了他们的力量，他们仍会作为空壳在各个时空之间漂浮。
《竞技场》中鹏洛克的描写也有属于它自己的大问题，其一就是如何成为鹏洛克的方式。故事中的每个人都认为，只要积累足够的法术力，就能成为鹏洛克。虽然凡人巫师的看法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但接着，Kuthuman也说了同样的话。他肯定也相信这一点。如果他知道“火花”的存在，他就不会费心去杀掉所有竞技场的冠军，他会知道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升华。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而且每年都在这么做。逻辑上来讲，升华后的鹏洛克应该会意识到火花的真正性质，比如老龙灵龙在鞑契前传都立即明白了，但显然这本书里头不是。也许Kuthuman脑子不太好使。如果泰菲力能过几十年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升格鹏洛克，Kuthuman没有意识到他浪费时间在这些竞技场冠军身上，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毕竟，Kuthuman在成为鹏洛克时不过才二十多岁...
更严重的问题是他最后是如何被击败的。与嘉斯对决时，嘉斯通过某种法术偷走了他穿梭时空的能力！更糟糕的是，后来甚至又声称他实际上曾拥有鹏洛克的所有能力！这就需要一个解释了，否则嘉斯在《竞技场》结束后的几天内应该就会被非瑞克西亚抓住解剖了。我们可以说，嘉斯自己恰巧拥有火花，而他与大boss的车轮战决斗激活了它。这是有可能的，但不太可能。
根据来自十年后的设定，只有百万分之一的人才应该拥有火花，而再其中的百万分之一才会激活火花。所以，两个拥有火花的人出现在同一个城市，即使相隔千年（Kuthuman在升华之前差不多已经活了千年！），也有点巧合。Lore社区的普遍共识似乎是，嘉斯是一个特殊的案例，一个没有火花的人，用某种方式偷取了鹏洛克的全部能力，但没有得到火花本身（所以才是五色...）。然而，从长远来看这就是一个情节bug。秘罗地时，我们将会看到蒙纳坷将整个tmd秘罗地时空转化成了机器来偷取未升华潜在鹏洛克的火花，然后还是失败了... 这更加强调了偷取鹏洛克的能力应该是极其困难的。也许嘉斯只是运气好，碰上了一个新手鹏洛克？
2025-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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