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智故事第二期：细语林地&破碎锁链 
上回书说到万智牌故事之源--1994年出版的单篇小说《竞技场》，这次我们来谈同世界观的续作，1994/5由同家出版社Harper Prism连续出版的小说系列 -- 《绿袖》循环系列。
其中第一本《细语林地》的剧情是这样的：
樵夫Gull（对不起，这哥们儿没有自己的单卡，所以也就没有中文翻译）和他那不会说话、只能像动物般叽叽喳喳的妹妹绿袖是村庄废墟中仅存的两人。两位法术师曾路过此地，当他们交手之际，其中一人施放了地震，将村庄化为残垣；随后，大多数村民又被瘟疫夺去性命。其余幸存者早已搬离，剩下的只有这对姐弟与一些被遗留的召唤生物为伴。过不了多久，又有一位名叫Towser的法术师现身，自称那场毁灭出自其对手之手，他还提出，自己能将这些召唤生物送回该去的地方。新任了Towser的Gull便加入到他的商队中照管马匹。
在Towser麾下工作期间，Gull结下了敌人，也结识了朋友，更与“舞娘”Lily结下情缘；他协助众人发掘了失落遗迹魔法力库，却又恰好卷入另一位法术师为争夺魔法力库而爆发的决斗之中。最出人意料的是，Gull发现妹妹并非疯了——当年村口的细语林地中的魔法侵扰了她的心智。
随着旅程推进，Gull对Towser的质疑渐起。尤其在那场争夺魔法力库的战斗中，他竟看见当初Towser声称已经送走的那些召唤生物再度出现。察觉到不对劲的Towser先用精神魔法蒙蔽了他，随后又将他放逐到一座偏远的热带岛屿。原来当年正是Towser发动了那场毁灭性的瘟疫以屠戮Gull的同胞们。而那些被承诺已“送回家”的召唤生物，不过是Towser为日后战斗随时可用而弃置于此处的“库存”。Gull于是着手训练岛上的人畜，希望有朝一日能摆脱Towser的心灵控制。可几日之后，他自己却被召唤了出来（唉，明明没有单卡的）——这次不是Towser，而是Lily！Towser一直在集结潜在的法术师，用以牺牲并抽取他们的法力，而Lily与绿袖妹妹正是他眼中的目标。随之爆发了一场惊天大战，最终以巨浪滔天、Towser下落不明而告终。Gull与妹妹再次漫步在魔法决斗留下的废墟之中，他们与Lily及其他幸存者誓言，定要组建一支军队，将天下奴役心智的邪恶法术师彻底剿灭。
未完待续…
主角的妹妹
对比起来，《竞技场》虽然有许多激烈的打戏描写，却在角色塑造和人物关系方面失了分；而《细语林地》虽然战斗场面不如《竞技场》酷炫，却在角色刻画上更胜一筹。
拿主角作比较就能看出差别。嘉斯是个背负黑暗过去的神秘人，为了维持他的神秘感，作者根本不写他的内心活动。Gull则是个简单直爽的家伙：一个只想找个姑娘、成家立业、在村里平静度日的樵夫。由于没有神秘的设定要维持，我们得以更多地看到Gull的性格——他的情绪波动、行为举止，以及像第一次见到海鸥（正是他名字的字面含义）时的惊喜这样的小巧可爱瞬间。对绿袖突然开口说话的反应也比较真挚动人。Gull时常回想父亲的箴言或村里生活琐事，却从不演变成“我父母死了”的自怜狂潮。唯一突兀的是，当他被传送到热带岛后，突然一跃成为一名出色的领袖。或许那是他的顿悟，但在整整半本书里都被命运摆布后，怎么突然就学会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呢？实在有点突兀。
他与Lily的关系则带来一股小清新气息，远胜嘉斯/诺琳那段…… Gull和Lily的进展虽然确实也有点快 – 一次对话快进到上床，但随后交代了Lily并不擅长用其他方式表达爱意——因为她被父母卖到了妓院过了这辈子。虽然二人发展迅速，但或多或少还能在接下来的场景中看到许多他们一起做事、聊天的日常描写。
另一点是，相比于完美无敌的龙傲天嘉斯，Gull是个腿脚不稳、常常赤膊上阵的家伙，而且显然他并未受过战斗训练。他把斧头扔向敌人……结果却是用斧背击中对方。妹妹也是如此：在最后的决战中，绿袖召唤了灰棕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它们；接着又召唤出妖精箭手（勘误前的地精箭手），两伙生物立刻开始联手屠杀她先前召唤的鬼怪们。这一切真实地再现了未经训练之人在战场上被抛入未知环境时的狼狈场面——而这也正会在下一部小说中成为关键剧情。
本书并非全无瑕疵。作者特别喜欢搞那种虚假的悬念：段落末尾突发危机，然后换行…故事却又“啪”地回到正轨。这种叙事很难给没看过书的人形容... 如果有兴趣大家可以看看原文，不过不知道是否能找到中文版本。
大麻烦在于战斗场面本身。英文版印刷书有278页，电子稿是240页，240页中整整127页都用在三场斗法上！何况...文笔是真烂... 而且更严重的问题在于全书均由Gull的视角书写，而他常常对战局一无所知。拿第二场战斗举例：最初是一段他保护战马抵御草原雄狮的长镜头；随后，他才得以环顾四周，才看到法师们在互相召唤梦魇和巨灵交锋；但紧接着Lily被俘获，镜头又随Gull转为他与骑士厮杀的一幕；当他脱身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描写——他和Lily穿越战场返回营地的过程，边走边猜测哪方胜利，但问题是真正的斗法肯定比你俩逃兵乱猜有意思吧？
在世界观塑造这点上，这本书首次提到多明的双月：虚无之月和雾月。（虽然书里把虚无之月的名字一直都拼错了...）
此外书里多次出现对卡牌的引用，经常是出自一些传奇生物用作惊叹词。"By the Throne of Bone!"（骨头御座在上！）、"In Chatzuk's Name!"（以车肆之名！）、"By the scars of Scarzam!"（丝卡赞的伤疤保佑！），以及最有趣的表示惊叹的"Urza's Udders!"（克撒的奈子啊！-- 这甚至是剧情上克撒第一次出现...）。这些致敬引用非常有趣，但它们也会引发一些剧情连贯性上的问题。本书中就有问题的，是对战须巴图斯（也就是海绵宝宝SL里那个派大星）的提及——按时间线推算，他这时候都还没出生呢。书中还提到过海王尼普顿... 奇幻作品里突然出现地球神话真的有点怪...
不过这本书里也是第一次提到了万智里的生物是打哪儿来的。首先，这里的“召唤”并非从乙太创造生物，而是将某人某物传送到你身边并奴役其心智，这个设定马上就被后续的万智故事推翻了。此外，本书中的人物成为鹏洛克的方式与《竞技场》里的设定相同：只要积攒足够的法术力即可。召唤生物到底是怎么来的之谜将贯穿整个正史，最妥的解释恐怕只有：有些人会召唤真实的生物，而另一些则从乙太里塑造存在。
上一篇我们还提到说《细语林地》讲依斯塔克在西边，但是后来的官方设定地图里却在很南很南边...
看到下半边那个Kush没有？依斯塔克在那个地区
还有还有一点，在热带岛上他们遇到了所谓的“蚁族人”。在久远未来的兄弟之战小说里我们会了解到，它们其实是佑天神将（原体士兵...tmd sb威世智的sb翻译）。我多少能理解为什么小说作者会把佑天神将的原画误认为蚂蚁，但其实这玩意儿跟蚂蚁没有关系。此外，佑天神将是克撒在比本故事早4000年的另一个大陆上创造的。我想这就意味着，在正史中，一群佑天神将幸存下来，并在多明全球流浪了数千年，不断自我修复和重建文明...... 帅的。
算了算了！下一本！！
接续上文《细语林地》的剧情，在《破碎锁链》中，绿袖和Gull在几个月里吸引来了不少愿意与法术师作战的人，却几乎无人受过实战训练，反抗军只能在一次次惊险逃脱中跌跌撞撞。宾纳里亚的王国议会决定趁热打铁，在这场圣战真正成形之前将其扼杀于摇篮。
不过~ 主导此事的权贵在计划中掺入了一点私怨。诺琳（我们《竞技场》里的烂裤裆banding姐）曾拒绝过他的追求，于是他扣押了她的孩子，逼她去刺杀Gull和绿袖。诺琳，真名Rakel，却很快对他们的事业产生了同情。她自己在《竞技场》中也遭遇过法术师，而且这些年嘉斯因对鹏洛克力量的渴望常常弃她而去，长时间杳无音讯。所以诺琳放弃了暗杀任务，反而将反抗军训练成了一支颇具战斗力的队伍。
与此同时，绿袖遇到了Chaney—一位古老的德鲁伊，据说曾经也是个鹏洛克，Chaney的神奇洞府让绿袖在那里可以只花几天时间学到外界数年的魔法。Chaney还透露，上一本小说中Towser挖出的魔法力库实际上并非只是座宝库而已，而是一件更强大的“活体神器巨械”（我懂了，明天就在群B拿魔法力库踢你们）。该神器出自拉特南智者之手，原本设计用来终结兄弟之战的。虽然未能阻止战争，却打造了一件能像法术师控制生物那样对法术师进行控制的绝世武器——正是反抗军如今迫切需要之物！（Gull和绿袖本性善良，对直接砍了对手也多少感到有些下不去手。）
随后，灾难突至。一名被俘的法师试图通过召唤恶魔逃脱，却遭它们无视指令，不但劫走了一件被称为魔石大脑的神器，还一溜烟逃去了非瑞克西亚。同夜，宾纳里亚大军又俘获了诺琳，打算因她的叛国罪将其处决。幸好Chaney随身有一枚散华五芒星，可让绿袖自由前往非瑞克西亚而不至精神崩溃（整部小说里她一直担心如果耗费过多法术力会退化成之前那种疯野人），以及一颗爆地蛋（我怀疑Chaney是牢头或者早苗假扮的），能让Lily将整支小队传送至宾纳里亚。
最终，诺琳和她的儿子获救，那个图谋利用她的政客被当场击杀，魔石大脑也被取回——许多配角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随后大家回到多明与也想抢夺神器的嘉斯对决。一番嘴炮后，他被老婆当众痛斥，发誓从此放弃修习魔法，并将装满咒语的背包交给了绿袖。他还帮着传送一些反抗军士兵回家，没想到他们却选择重返正义事业，带来了更多志愿者——看来这片大陆上人人都厌恶法术师！诺琳夫妻俩一同离去，Gull和绿袖则准备率领他们现在成功组建起来的 解*放*军 去将任何邪恶绳之以法。
尾声章节为下一部小说埋下了伏笔：正义一方浑然不觉，被魔石大脑上了标记的法师竟能互相脑中通灵联络。早前登场的三位邪恶法术师已就此暗中结成同盟，并决定试图招募Towser……待续！
相比前两部，这本书的节奏更加流畅，斗法和打戏不再占据那么大量的篇幅。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多重视角角色的引入：在上一本中几乎全场都是Gull独角戏，而现在会在三个主角之间切换视角了。那些虚假的悬念设计也不见了——每次出现悬念就切换到另一位角色，让人读来更为自然。强烈建议有条件的去读原文。
前作的优点依旧保留。角色和他们之间的互动依然讨喜，还能看到许多精彩的性格描写。绿袖妹妹得到了深入的发展，毕竟她现在能进行连贯的思考不再是野人了。她的角色故事线围绕着如何运用魔法能力展开，却又被对再次失去理智的 恐☆惧☆心 所束缚。像Gull对被毁村庄的回忆一样，在关键时刻出现得恰到好处，不会太过频繁以至于令人烦躁。有一次，她被迫戴上化作头盔的魔石大脑，成千上万的声音同时在她脑中咆哮，但她正因为习惯了细语林地的魔法在脑中回荡千声，才能顶住这番狂虐。
我倒是希望能有更多Lily视角的描写，因为说实话一路读下来都忘了这姐妹儿了。她在发现自己是法术师后经历了身份认同危机，这导致她一度和Gull分手。Gull则和诺琳发生了一段风流韵事，可是诺琳依旧爱着嘉斯，只是把Gull当作泄欲工具（，最终 Lily 解决了自己的困惑，又回到Gull身边。然而我们只能从Gull的角度看到这一切，他对女人一窍不通，让人不禁怀疑：Lily真的是为了自己理清身份才推开Gull，还是她根本把他当成了一个棋子，而Gull又误解了她给出的信号？
说到诺琳大姐，这次她大获重生。我们终于看到了她大显身手，更重要的是，得以窥见她的内心：她的想法、愿景、恐惧与动机。这样一来，她就不再是当年《竞技场》中那俗套的爱情配角，而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角色了。至于她和Gull那段炮火连天... 毕竟一开始就交代她是因为被嘉斯抛弃才想找个温暖的怀抱，所以两人迅速睡在一起在情理之中，但... 在《竞技场》中，她和嘉斯那段仓促而又未深入的恋情本就是个败笔，这下好家伙...情景复现了属于是。好在最终这段处理得还算合理。我倒挺喜欢后半段揭示嘉斯是个烂丈夫的设定：在《竞技场》中那段恋情真的恶心，如今它竟演变成一场失败的婚姻...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讲到这儿，其实嘉斯客串的刻画也颇具看点：在他自己的故事里是个冷酷神秘的人物，可在这里却成了个沉迷魔法的混蛋！这种塑造，对“魔法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品”这一理念的体现，倒是和“法术师皆邪”这一主要世界观契合得很。唯一问题，像上篇文章提到的... 威世智啊，你约的稿把牌手扮演的身份全写成坏蛋啦...
大结局处，Gull和Lily重归于好，然后求婚。跪都跪下了，他才意识到还有一个问题没问：Lily的真名叫什么？……（顺便一提，真名是Tirtha，反正下一本书里大家又开始叫她Lily了，所以你可以立刻忘掉这个名字。）
最后我们谈谈Chaney。初次登场时她显得阴险狡诈，用心灵控制强迫受伤的绿袖前来洞府。结果绑架过来只是为了要教人家小妹妹怎么成为法术师，绿袖直接接受了，浑然不知这个洞府有时间魔法，在这里修炼对外界来说相当于会迅速衰老。而且Chaney还不断在干涉绿袖的心智。有一幕绿袖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有个哥哥，意识到这几天其实已经过了好几年，结果又被Chaney的魔法把念头抑制了下去。这段是双线叙事，一边讲Chaney给绿袖分析鹏洛克的力量来源和召唤生物是个什么原理，一边描写Gull在四处寻找失踪的妹妹，跟随绿袖的那只宠物獾也在这期间寿终正寝（虽然卡画上还活着就是了。）直到Gull找到妹妹，一切才变得诡异——居然无人追究Chaney的所作所为，Gull也没有责问她为啥妹妹在几天之内从十七岁变成比自己还年长！哥们儿，你花了整整三章在找妹妹啊，忘啦？Chaney随后便直接加入了队伍，摇身一变成了那位自带散华五芒星与爆地蛋的自走人形剧情旁白解说器。
讲完剧情，我们再说设定。
书里提到嘉斯“曾几乎成神”，表明他并非只是个搞明白了鹏洛克如何穿越时空的普通法术师。本书对鹏洛克的描写相比重塑前时代的设定也更令人疑惑。Chaney先说德鲁伊、法术师和鹏洛克是同一个概念。两页后又顺带提到自己年轻时曾是个鹏洛克，但年老中风后半身不遂，穿越不了时空了。随后，她将鹏洛克与召唤师比作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并提出“造物术”分四级：
1.召唤你触碰过的存在；
2.瞬移到自己去过的地方；
3.召唤未曾触碰的存在；
4.瞬移到未曾到过的领域，即鹏洛克之力。
文中完全未提及火花、黑暗虚空之类的玩意儿，而且听起来鹏洛克的力量是可以逐步习得的能力。后来我们确实在书中看到一次时空跃迁：绿袖跃至非瑞克西亚取回了魔石大脑，但她并未获得“升华”，只是拿了个关键道具就跑路了。
另一段是拉特南贤者的设定。本书中他们被描述为史上最大的法术师集会，曾试图联手阻止兄弟之战，却因为规模太大导致克撒与米斯拉联手将其消灭（某种意义确实阻止了兄弟之战）。战争据说掘起了整块大陆用以生产巨械机器。但当我们在《古文明之战》系列剧情中亲眼目睹时，会发现贤者并非什么最大最强的组织，仅是泰瑞西亚上首个法术师组织，战火也没波及那片大陆，而拉特南则幸存下来，先后成为暗影之城与窥奥学院两张地。这一差异并非难以调和，因为一切都是我们从Chaney口中听来的，这老八婆纯属胡编乱道。后续也不乏Chaney满嘴跑火车的地方：书中一处，法术师赫肯（和那个骑士同名但不是同一个人）甩出一件神器，Chaney立刻惊呼“这！这是克撒的强能石！居然又现世了！” 放nmd屁，强能弱能石嵌在克撒的头盖骨里头呢。
最后的最后，非瑞克西亚在本书首次闪亮登场！这个年代的非瑞克西亚还没有被完全改造！还是那个充满小恶魔，满地跑着成群牙齿锋利的小生物搜寻追杀着自主意识机器人的非瑞克西亚！晴空号传奇当中的“很久以前”那些背景设定正正好好就是本书中的年代，也就是说与此同时的约格莫夫正在动员第一次入侵，派出大量非瑞人四处绑架......
可惜频道文章的字数上限只够写这么多，我们将《绿袖》系列的下一本书，留待另一篇文章再做交代...
2025-04-17
浏览201
衡鉴校区
登录后评论
8
评论
2